【喻叶】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都是秀恩爱

没有逻辑的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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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文州在收拾行李。
  
  刚刚那一场激烈的争吵后,叶修拿着烟一声不吭的出了门,留下他一个人,出神地在空旷的房间里想了两三小时,最后从床底拖出一个积了灰的行李箱——他搬进来那日带来的,报复性地捡起叶修脱在床头的裤子擦了擦,闷头收拾起了行李。
  
  他来时带的东西实在不多,虽然那时是打定了和叶修在这房子里过一辈子的主意,但过一辈子需要的东西都是两人在后头慢慢添置的。冰箱、洗衣机、餐桌、茶几、装奖杯奖状的展柜,是对着品牌一件件细心挑了四五日的,窗帘、沙发巾、桌布、地毯、锅碗瓢盆……也都是比着心目中的样子花纹满城跑了买的,喻文州里里外外地走了几遍,对着被他俩精心安置在这房子里的物什摸了又摸,到最后也没想好到底带点什么走,于是又自个回了卧室,对着装了寥寥几件衣物的行李箱发呆。
  
  家里的户口、护照、房产证(有他的名字)平日都是由叶修保管的,但也没避着过他,锁在哪,钥匙在哪喻文州都一清二楚,但他就只往行李箱里填了四五件衣服,就好像他只是要出个差,而不是吵架后要分手。
  
  真够没意思的。
  
  喻文州心想。
  
  怎么就过不下去了呢?
  
  拉好行李箱拉链那一刻,喻文州不禁这么问了自己一句。
  
  在一起近五年,早些时候,还算大半个网恋的时候两人都从没吵过嘴红过脸,好容易熬到退役了能夫夫团圆了,怎么就过不下去了呢?
  
  喻文州提起行李箱,路过卧室的镜子时停了脚步,细细地看了遍镜子里的自己。
  
  三十二的年龄,不年轻也不老,正值壮年前途无量,样貌身材已到达了男人性感的巅峰时候,就连性情也是公众盖章过的好,他看了又看,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一点可能会令叶修不满意的瑕疵。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在镜子前无意义地浪费了十多分钟,喻文州清醒过来,对着镜子里神色黯淡的男人苦笑一笑,终于又开始转头往外走,等到了门口,看见门上贴着的纸条,他便又停住了脚步。
  
  字是叶修丑丑的字,留言时间是昨晚,内容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提示:今天有雨,带伞
  
  句号都敷衍的不肯写。
  
  喻文州揭下纸条看几眼,又想起这便利贴是他俩出门遛弯时在楼下便利店买的,上头印着Q版的荣耀散人,难得还不丑,喻文州只看了一眼便身不由己的买了,买回来又发现两人都没有用便利贴的习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误,他便又在家规里加了一条轮流写天气预报贴大门上的规定。叶修是个万年宅,平日里书房卧室厕所三点一线,几乎不去摸他家大门,喻文州随口定规定时根本没想着叶修能乖乖去做,结果半年下来,连他偶尔都会忘了要写便利贴,叶修却一直坚持未断过。
  
  这日子怎么就过不下去了呢?
  
  喻文州想着便又怅然地叹口气,把纸条叠了拿在手里捏了会,最后揣进了兜里,把行李放在门口,又折身回去找雨伞。
  
  家里的小玩意都是叶修在归置,喻文州表面看着整洁光鲜,实际生活中却是有点邋遢的,东西时常用了就不知道放哪了,没头苍蝇似得满屋找,叶修看着好笑,就给他指点去处,大到领带袖扣,小到针线纽扣,叶修抢着boss都能一口说出去处,不累不忙的时候还会提前给他准备好,喻文州给他惯的久了,便越发没有收拾起来。下意识的喊了声叶修,喻文州突然醒悟过来,默不作声地在家里来回翻着找起了伞。
  
  曾经单身过活时的经验作祟,喻文州第一个翻找的地方便是鞋柜。家里的鞋柜也兼职着收纳的功能,是并排着的两个竖柜,左边一个装着外出用鞋,两人的皮鞋、靴子、板鞋、运动鞋都装在里面,叶修和他脚码一致,两人的鞋又不分开摆,便时常混着穿。右边一个则是室内鞋专用柜了,上几层排着冬天的棉拖,下几层排着夏日的凉拖,摆放的不是很整齐,却让人一目了然。
  
  是个规规矩矩的鞋柜。
  
  喻文州心不在焉地想着,关上柜门才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拎了一双毛茸茸的兔头拖鞋——叶修某次超市抽奖的战利品,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和粉兔头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喻文州弯腰把它给套在脚上了。
  
  踢踏着一双臃肿的棉拖,喻文州脚热心更燥,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圈,他趴着把茶几下的两个小盒子都开了,里头装的满满的一盒票据,G市到H市的车票机票,H市到G市的车票机票,动物园的年票、游乐园的套票,几张乐透几张3D,当初遍寻不到的一张叶修mvp奖纸都皱巴巴的夹在里面,喻文州眼角一抽,被倒空的盒子底部现出了一张手工制大红结婚证。
  
  地边摊上买的红外壳,打开里头就是他二人头靠头傻笑的大头照,旁边是由字体比较工整的喻文州一笔一划写着的官话,叶修就大笔一挥签了个大名,盖在名字上的章也是喻文州画的,酸奶瓶盖按着画的圆,现在闻着都还有股红枣酸奶的味。
  
  喻文州按了按略微上扬的唇角,又把票据和“结婚证”都原样放回去了,只把那张mvp奖纸拿出来压在了茶几布下,打算拿托盘压平整了再放进展柜里,这样看着也不会太磕碜。
  
  从茶几面前站起来,喻文州再看到自己放在玄关的行李箱,一股突如其来的尴尬便击中了他,再回首看看自己半日前的心态,顿时生出了点惭愧,亏他还自诩成熟睿智,这离家出走的想法竟然是说来就来,连他少年时与家里长辈置气都不曾闹到这个地步,如今不过是和爱人吵两句嘴,竟就恼怒着不想继续过日子要离家出走了!这心智倒退得,还比不上少年时期了。
  
  几乎是有点灰溜溜地把行李箱提回了屋,花了几小时挣扎才收的一点衣物几分钟就被掏了出来,喻文州把行李箱又塞回了床底,自己坐着想了想,决定下回和叶修遛弯时顺便把这玩意带出去直接丢掉,免得再让他想起这段黑历史。
  
  还没等喻文州合计好如何和叶修道歉求和,客厅里便传来了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他心下一惊,争分夺秒地理了理衣襟,赶紧端着他那张被称为“联盟第一苏”的笑脸出去了。
  
  “回来了?”
  
  喻文州自若地迎了上去,叶修看他一眼,没什么生气的意思,反而嘴角一翘,绽了朵笑花出来。
  
  “喻大大这么舍得下脸?”叶修调侃,他在网吧打了一下午荣耀,情绪已经相当稳定,这会回来看到喻文州,顿时被对方那万年难得一见的狼狈样给逗笑了。
  
  “为你,有什么是我不能舍的?”喻文州情意绵绵地看着叶修,一点没觉出有什么不对。
  
  “哈哈哈!”叶修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也不怪他,任谁看见一向英俊儒雅的男人头上顶着蛛网灰尘、脚下蹬着毛绒兔头拖,还一本正经地对你说情话时都会忍不住发笑的。
  
  “你在家都做了什么啊?弄成这样。”叶修笑了一会,抓着一脸茫然的喻文州令他转了个身面对着旁边展柜的玻璃面。
  
  “……”喻文州表情崩裂了。
  
  在这一刻,喻文州的内心是崩溃的。喻文州一向是个闷骚爱面子的性格,当初和叶修第一次约会,他策划了几日才定下如何衣着打扮,结果约会前一日他的裤子不幸被水打湿,但为了形象,喻文州竟然就穿着那条临时拿吹风吹了个半干的裤子就来约会了。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喻文州不知死活地穿着湿裤子和叶修在滑雪场玩了半天,下午就烧了起来,吓得叶修赶紧就把人送了医院,事后知道内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也没办法,喻文州这好面子的闷骚性格是没得改了。
  
  “我……”喻文州不太高兴地对着玻璃面理了理头发,大言不惭:“我收拾了房间。”
  
  “这么主动?”叶修帮他捻了几缕蛛丝下来,嘴角一抽,“不过也是该打扫了,家里蜘蛛都结网了。”
  
  两个人都没什么精细的心肠,平日里打扫也就马马虎虎,犄角旮旯里都不知几年没照顾到,竟然都被蜘蛛给霸占当了家。
  
  “嗯,简单打扫了一下,”喻文州神色自若地扯着谎,从玻璃面的反光里看叶修,心里蓦然柔软起来,“午饭吃了吗?”
  
  “没,”叶修随意笑笑,目光和喻文州在玻璃面里相接,情意如常,“今天太冲动了,罚自己少吃一顿。”
  
  “是我不对。”喻文州苦笑着摇摇头,伸手牵着叶修手指把他拉进怀里,“因为工作的事,最近心理有点失衡,我不该把脾气带回家里的。叶修,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得了得了,”叶修拿后脑勺撞了撞喻文州侧脸,眼角弯弯,“这事咱俩都有不对,各记一过,就此揭过,你就别在这纠结了。”
  
  “……”低笑一声,喻文州默然不语地抱紧了叶修,轻轻地晃了晃,突然来了点兴致。
  
  “记得在苏黎世那次吗?”喻文州贴紧叶修耳语。
  
  “当然。”叶修莞尔,心下了然。
  
  “再来一次吗?”
  
  “荣幸之至。”
  
  空气中似有无形的乐曲悄然响起,喻文州彬彬有礼地松手退开几步,负手弯腰,右掌向上,英俊温文的面上情意绵绵。
  
  叶修微笑颔首,伸手与爱人十指交缠,伴随着隐形的节拍踏出一步,四目相对间,喻文州骤然收紧手臂,将叶修拉入怀中。两人亲密地相贴着,舞步轻缓。
  
  喻文州与叶修贴着面颊,轻轻哼着调子引导着他的舞步,叶修耳根红了一片,噙着笑意微微侧过头,灼热的呼吸擦过喻文州脸颊落入耳中。
  
  “不怕被踩了?”
  
  “踩了也不疼。”有兔头棉拖做后盾的喻文州轻笑着舔了舔叶修耳垂,镇定自若地避开了来自爱人的一脚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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