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叶】相亲

day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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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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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有陪太子念书，今有陪表妹相亲。
　　
　　虽说是表妹，叶修其实也并不比方萱大几天，两人关系不错，又正好都是被催婚的大好年华，叶方两边家长听取过叶秋那缺德冒烟货的意见，便拍板对两人采取了内部监督制相亲模式：一人相亲，两人同去，一人逃跑，全体连坐，十分不讲道理。
　　
　　今天便是内部监督制相亲模式试行的第一天，家里虽是给方萱约的小伙，但也将随行的叶修捯饬的人模狗样，省得跟出去丢人。
　　
　　奉命将两人押送至咖啡馆，叶秋一路贼笑着开车回去了，把方萱气的直跺脚，要不是受高跟鞋拖累，她得直接冲上去表演手撕宝马。叶修倒不在意，十分认命的瘫在了座位上，摸出手机开始玩手游。
　　
　　这回家里给方萱相的是个医生世家里的公子，和方家门当户对，听说小伙本人也相当出色，虽然没从医，但在其他领域也是做出了一番成绩的，年收入逾千万，从还没传过什么桃色绯闻，简直是丈母娘心中的完美女婿。
　　
　　方萱却十分不信，坐下来就抓着叶修给他分析她那相亲对象资料，她是个律师，专解离婚纠纷那块的，见多识广，从一开始便对父母口中说的“完美无缺”的相亲对象嗤之以鼻——要是真有那么好，那又何必来相亲嘛！
　　
　　“你可别叨叨了，”叶修实在被她念的受不了，“要是真不喜欢，走个过场就好聚好散呗，哪用得着分析得这么彻底啊。”
　　
　　“呃，也是哈……”方萱讪讪地笑了笑，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我这都职业病了。”
　　
　　正说着话，咖啡馆门口的风铃叮铃一声，又来人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王杰希看见原先预定的桌位边已经坐了人，连忙快步走了过来，人还没看清，便先开口道了声歉。
　　
　　“是我们来早了，”方萱这时已经收了在叶修面前的放肆，礼貌性的笑笑，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了她今日的相亲对象。
　　
　　身材标志，有点大小眼，不过也称得上一句英俊，衣着品味不俗，细节方面加分颇多，光从外表看的话，确实是个相当完美的相亲对象，就是不知为何，这人看着她的表情好像有点呆，是被她的美貌震惊了吗……
　　
　　“王杰希？！”
　　
　　“叶修？”
　　
　　两声惊呼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方萱呆了下，顺着她相亲对象的目光往旁边一看，只见那刚刚还一脸惫懒瘫在椅子里打游戏的家伙竟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正一脸震惊的瞪眼看着她的相亲对象。
　　
　　“你们认识？”
　　
　　方萱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气氛怎么这么诡异呢：“这么巧啊？”
　　
　　“确实挺巧的，”王杰希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眼睛就没从叶修脸上拔下来过：“你……还有个名字叫方萱啊？”
　　
　　叶修：“……”
　　
　　真方萱感觉很抑郁：“……方萱是我。”
　　
　　“开个玩笑，”王杰希勾了下唇角，目光这才转向方萱，冲她礼貌性的点点头：“你好，我是王杰希。”
　　
　　“你好，”方萱抿唇笑了下，挥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看一眼满脸心不在焉的叶修，她直接道：“两杯Espresso。”
　　
　　“两杯卡布基诺，”王杰希说：“我和叶修都不喝浓缩咖啡。”
　　
　　……
　　
　　这就很尴尬了。
　　
　　方萱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那就一杯Espresso。”
　　
　　王杰希低头翻了翻菜单：“再加一块布朗尼。”
　　
　　听见王杰希点了甜点，方萱终于看他顺眼了两分：这人还不错嘛，知道体贴女孩子。
　　
　　服务员很快拿着点好的单离开了，王杰希又把目光放在了叶修身上，没半点说话的意思，眼看着气氛要冷，方萱轻咳了声，率先打开了话题：“刚刚就想问了，王先生和叶修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叶修哥？
　　
　　王杰希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我们是同行，叶修是我前辈。”
　　
　　“荣耀是吗？”方萱饶有兴味道：“你也是职业玩家啊？”
　　
　　“嗯。”王杰希冷淡的点点头。
　　
　　正说话间，咖啡和甜点都被送上来了，方萱一句谢谢还没来得及出口，便看到王杰希已经理所当然的将布朗尼放到了叶修面前。
　　
　　方萱：？？？
　　
　　“咦？”叶修这时才回过神来，正眼看了看王杰希，“谢谢啊。”
　　
　　王杰希对着他笑。
　　
　　“这家布朗尼没我做的好，下次我给你带我做的。”
　　
　　“不用麻烦吧……”
　　
　　“不麻烦，”王杰希摸出手机：“你现在号码是多少？”
　　
　　或许是王杰希的语气和表情都太过正常，叶修顿了两秒，还是拿自己手机给王杰希打了个电话。
　　
　　王杰希低头存号码时，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相亲了啊？”看着王杰希平静的脸，叶修没忍住问道：“你还不到被催婚的年纪吧。”
　　
　　“和家里有点矛盾，”王杰希含糊解释了句，又道：“你呢？你这是……陪女朋友相亲？”
　　
　　被透明很久的方萱情不自禁挺了挺腰。
　　
　　“不是，”叶修有点尴尬：“我没有女朋友，这是我表妹，这是家里现在的规矩。”
　　
　　“咱家这奇葩规矩真是没谁了！”方萱抓紧机会赶紧吐槽。
　　
　　“哦，”王杰希看她一眼，不接话茬，依然对着叶修，“你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没呢，”叶修笑笑，“也不打算找。”耽误人姑娘呢。
　　
　　王杰希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中一松，也笑道：“我也一样。”
　　
　　方萱：……？
　　
　　不是，我说，大兄弟你跟我逗笑呢？当着你相亲对象的面说不找女朋友？！
　　
　　方萱强忍住翻白眼的心情，拎着小包包站起来：“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话，方萱总觉得王杰希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更真实了几分。
　　
　　……胸口疼。
　　
　　方萱刚离开没多久，叶修的手机便忽然震了下。
　　
　　方萱：哥我先溜了，你帮我随便找个理由应付下那人吧，拜托🙏！
　　
　　叶修：……
　　
　　叶修瞪着手机屏幕，难以置信。
　　
　　老妹儿啊，咱这是连坐制啊，你跑了，被收拾的可就是我了！
　　
　　叶修正郁闷着，王杰希却忽然道：“你调震动了啊。”
　　
　　“啊，”叶修抬起头，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明白王杰希的意思了。
　　
　　*
　　
　　曾经有个很俗的话题，但也差不多能形容王叶两人目前的关系。
　　
　　#相亲遇到前男友怎么办？#
　　
　　叶修和王杰希虽然不是前男男朋友的关系，但也相差不远。
　　
　　至少一个暧昧对象的关系跑不了。
　　
　　不过两人虽认识多年，但毕竟相隔网络，一切都只能说点到为止，真论起擦出什么暧昧火花的时间，却并不算很长。
　　
　　去年的这个时候，荣耀国家队在b市进行集训，来自五湖四海的荣耀高手头一次被这么聚在一起，各自的生活习惯便依着地域差别显出了鲜明的区别，叶修和王杰希同为b市人，相处起来感觉比其余人都更为合拍，集训期间，两人便自然而然越走越近了。
　　
　　走得太近总会有意外发生。
　　
　　事情发生在两人私下一起吃饭时。
　　
　　叶修身为国家队领队，队里事物繁多，所以即便是休息时间，他的手机也不会调成静音，两人刚坐下没多久，王杰希便听到叶修的手机响了一声。
　　
　　叶修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很快又放下。
　　
　　“有什么要紧事吗？”王杰希端起茶杯，不动声色道。
　　
　　“没事，”叶修笑笑：“新闻推送。”
　　
　　王杰希哦了一声，喝了口茶，低头点了点手机。
　　
　　“叮咚”
　　
　　那个特殊的提示音又从叶修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叶修这回没理。
　　
　　“不看看吗？”王杰希说：“你的blued又响了。”
　　
　　blued，不知名基佬约泡软件。
　　
　　叶修愣了足足有十几秒：“……你，你也是，那个？”
　　
　　“同性恋，”王杰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嗯，我是。”
　　
　　“哦……”叶修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尴尬，但对着王杰希那张平静的脸，他又实在找不着尴尬的感觉，便道：“我这软件下着玩的，没约过。”叶修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我也一样。”
　　
　　王杰希亮了下自己的手机屏幕，头像是初始的没改，页面还停留在刚刚敲了叶修的那个界面。
　　
　　距离：＜1m。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一起笑出了声。
　　
　　*
　　
　　叶修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跟朋友出柜的这一天，而且如此巧合，两人竟然还是同类。
　　
　　不过从某个方面来说，这一点也大大减轻了叶修的心理压力。
　　
　　那天之后，叶修自己没感觉，但就旁人而言——连孙翔都能隐隐感觉出来，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什么不同，每当他们独处时，那自然弥漫开来的气氛，都令人无从插足。
　　
　　王杰希开始比以往更加亲近叶修，这亲近不突兀也不刻意，叶修根本没察觉到就已经习惯，国家队十几个人聚在一起，王叶二人总不知不觉就凑到一起去了，让感觉地位受到严重威胁的黄少天十分吃醋。
　　
　　“老叶你这个负心汉，”黄少天掐着嗓子做哀怨状，“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旧人，你的良心不痛吗！”
　　
　　叶修冷酷脸：“我没有良心这东西。”
　　
　　王杰希一把勾过叶修的腰，“不好意思，新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老黄瓜刷绿漆，你装什么嫩，”黄少天狂翻白眼：“我今天话就撂这了，我黄少天一日不死，你王杰希终究是妃。”
　　
　　王杰希但笑不语。
　　
　　玩笑归玩笑，叶修真正意识到王杰希在追求他，还是在苏黎世。
　　
　　赛程过半，选手们的压力变大，他这个领队的压力只会更大，但为了不影响到大家的心态，叶修一直表现出一副大局在握的轻松姿态，只是烟抽的比以往更多了。
　　
　　到半决赛的前一夜，叶修独自在训练室的阳台上抽了半包烟，在他又点起一根准备放到嘴边时，王杰希来了。
　　
　　“还没睡？”
　　
　　叶修皱眉看他。
　　
　　“睡一觉醒了，”王杰希挥手散了散烟气，“别抽太多。”
　　
　　“最后一支。”叶修说着，嘴里却忽然一空，王杰希把烟给抽走了。
　　
　　“别太大压力。”
　　
　　王杰希抬手将香烟送到自己嘴边，咬住过滤嘴深吸了一口，又徐徐吐出烟雾。
　　
　　烟雾缓缓弥散在两人之间，王杰希忽然慢慢的向他靠了过来，叶修看着他，似乎隐隐有了些预感，但仍站在原地，与王杰希四目相对，一动不动。在那一个瞬间，他们的嘴唇近乎要贴到一起，但很快，王杰希便停住了没有再前进，又过了几秒钟，他退开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王杰希说着，将手伸了过来，指尖是只剩一半的香烟，叶修静静看了他一会，偏头咬住了。
　　
　　“嗯。”
　　
　　然后一切如常，第二天的王杰希没有对叶修做出什么逾越暧昧的行为，甚至主动疏远了他一些，叶修却感觉心情放松了很多。
　　
　　再然后，中国队顺利进入总决赛，中国队获得了世界冠军。
　　
　　庆功宴后，国家队乘坐专机回国，在b市机场分别，各回各家，也就是在这一天，王杰希再也没能联系到叶修。
　　
　　叶修再次消失了。
　　
　　*
　　
　　“你这回消失的实在是太彻底了。”
　　
　　王杰希和叶修对视着，“我找了你很久，但你连黄少天都没再联系过。”
　　
　　“你这话说的，”叶修忍不住笑了下，“我和他又没什么，你找沐橙问还比较实际。”
　　
　　“我问过她，”王杰希说：“她只说你在家里，一切都好，我让她给我带过话，你没回。”
　　
　　“我没看见，”叶修想了想，“大概是老头把这些信息都给过滤了。”
　　
　　“过滤？”王杰希皱着眉，“你这半年到底怎么了？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我就是得罪我爸了。”
　　
　　叶修低头搅了搅咖啡，轻描淡写道：“我跟我爸出柜，他也没打我，就关了我禁闭，网都给我断了，别人给我发的信息都得经他手给我看。”
　　
　　叶修说的轻巧，但王杰希依然能想象到他这半年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心脏顿时感觉被人攥了一把似的，又酸又疼。
　　
　　“你……”叶修抬头看见王杰希的表情，愣了下，“你别这样，我真没什么事，我妈盯着呢，我爸也不敢打我骂我的，现在差不多放弃我了，手机都给我配回来了……”
　　
　　叶修的话语顿住了，他看了看王杰希放在他手背上的手，有点茫然的样子。
　　
　　“我也跟家里出柜了。”王杰希看着叶修，眼中是一片郑重的深情，“半年前。”
　　
　　王杰希父母都是医生，思想并不保守，得知儿子是同性恋那刻，虽然也深受打击，但还是保持了相当的理智。这半年来，王杰希和父母经历过无数次谈话，每每不欢而散，这次相亲，正是王父王母最后的尝试。
　　
　　“我爸第一次跟我说求这个字，”王杰希眼神微微有些黯淡，“他说，这次要再不行，就算了，我想着反正不可能成功，就来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的，”叶修笑了下，“毕竟加菲猫曾经说过，他永远也不会去问乔恩那天为什么会走进宠物店。”
　　
　　被调侃了一下，王杰希也笑了：“不解释的话，加菲猫又怎么会知道，乔恩是为了找他走遍了所有宠物店呢？”
　　
　　叶修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信吗？”
　　
　　“没，”叶修看着王杰希和自己交叠的手：“信你，你说什么都信。”
　　
　　王杰希紧了紧手，目光紧紧锁住叶修：“我说我喜欢你呢？”
　　
　　“我信。”
　　
　　叶修回答的太过轻松，王杰希反而愣住了。
　　
　　“我信你啊，”叶修反过手来握住王杰希，“我早就知道了。”
　　
　　“叶修……”
　　
　　“庆功宴那天你就已经告诉过我了。”叶修冲他眨眼：“你喝了半杯，直接扑我身上来告白了，孙翔差点没给你吓死。”
　　
　　“我……”王杰希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我不记得了。”
　　
　　叶修啧了声：“不记得就想赖账？”
　　
　　“不是，”王杰希万年难得一遇的脸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再跟你告白一遍。”
　　
　　“还等什么呢？”叶修忍笑。
　　
　　“叶修，”王杰希说两字，突然又顿住了，“不行，我得再郑重点。”
　　
　　叶修真的要憋不住笑了。
　　
　　“咳咳，”王杰希清了清嗓子，喝了口咖啡，又深吸了口气，“叶修，我喜欢你。”
　　
　　“嗯，”王杰希搞的这么郑重其事，叶修也有点脸红了，“我也喜欢你。”
　　
　　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过了半分钟，
　　
　　“完了吗？”叶修忽然道：“我眼睛有点酸了。”
　　
　　王杰希：“……”
　　
　　这话一出，氛围顿时被破坏了，王杰希有点无语，又有点想笑，“没完，刚开始呢。”
　　
　　他们之间，刚开始呢。